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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別學生生涯的第一秒,拿著粉紅色的畢業證書,我問了自己,研究所期間究竟做了什麼事?讀書、研究、寫作、研究、運動、研究,睡覺的前一刻還是研究。

當然要研究啊!因為我是讀研究所耶!

這個答案不用懷疑,但是研究過程的背後,除了最後的小小貢獻外,還有什麼可以分享或學習的,我想這就很重要了。

回想起當初讀研究所的動機,絕大部份是希望更深入了解電信這門理論,並且補充大學的不足。此外,換個環境學習,也讓我有更多新鮮感及動力,而台大電信研究所正好滿足這兩個目的,於是我決定繼續進修。

常常有人告訴我,大學是廣泛學習的階段,有任何機會都要去常識、去找尋自己的興趣。到了研究所後,就要換個心態,學習深入了解某個領域的方法,要學的精、學的紮實,最後做出一點成就來。兩年的時間很短,但學海無涯,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一件事,就是考驗自己的一段過程。

這些想法,早在下定決心要讀研究所時就已經存在腦中,但是如何執行,卻很困難,而老師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盞明燈,默默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,直到最後得到結果。

我的指導教授常常告訴說:「做學問不是要求出正確的答案,如果能夠證明答案是錯的,那也是一個成果。」他也說:「做研究不能死腦筋,要靈活運用。」這些內容說起來容易,但是我常常摸不著頭緒。舉例而言,我曾經為了鑽研一個問題,一再走向叉路,最後完全想到不同的層面去,於是這個結果也就沒有太多可用性了。

原來,做學問必須不斷省思問題的本質,而不是為答案而找答案。

第二個原則是「從簡而繁、從淺而深」,老師常講將問題全部都簡單化後,剩下就是理論的紮實程度,研究生不應該記得複雜的計算,而要記得最簡單的原理。因此,每次Meeting時,老師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出題目,將一個問題全部化簡成最簡單的敘述,然後要求學生當場算出來。

這個訓練曾經讓我心驚膽跳,但最後卻變成做事準則。如果簡單的事情都完成不了,如何去挑戰更困難的題目呢?

第三個習慣是我自己養成的,打從進研究所那一刻,我就準備一本筆記本,紀錄每天學到的點點滴滴。畢業後,竟然共有滿滿兩本快五百多頁,這些每天的「日記本」就是學習的軌跡,而此書的用意就是希望學過的東西不要忘記,犯過的錯不要重犯。

這個習慣和我本身喜歡寫文章有關,看著筆記本一天天泛黃,我也漸漸成長。

如果你問我,在研究的過程中,我得到的收穫是什麼?我會告訴你最大的收穫是學習找出問題並解決它,其次是學習抗壓性,最後是團隊合作,彼此互相幫忙。而以上三點,如果不是在許老師的實驗室內,可能無法達成。

凡事都有問題,但是如何看清問題,是一件很難的事,所以老師認為這是學習的過程。若學生不能看清問題,老師該如何指導,這就看不同老師的教法。我的教授常說:「我可以馬上告訴你答案,也省去很多時間,但我還是決定循循善誘,引導你們自己發現問題點,並且找到答案。你知道嗎?這才是學習的樂趣。」

把研究看成一件很快樂的事,才會做的開心,不僅研究如此,工作亦同。

雖然我都這箇中道理,但是一開始很難接受,總覺得老師和學生在兜圈圈,遲遲不肯明講,還出了很多作業給我們。所謂「欲速則不達」,心中越急,越是很難有清楚的思緒,等到其他實驗室同學都準備寫論文了,我卻還在孵蛋,孵一顆看似偉大又遙遠的蛋。這種心裡承受的壓力,是他人很難理解的。

其實,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壓力,如何轉換壓力變成助力,就是我第二個學到的東西。曾經有一個月的時間,我盲目地做,一心以為只要幸運地找到答案,畢業就有一線曙光,每次發現一個好像可以成功的方法後,內心都會暗自慶幸,但是隨即又被學長或是老師的證明重擊,最後這一個月的東西等於白做。

如何不被失敗擊倒,繼續爬起來奮鬥,是每天天人交戰的課題。我很感謝實驗室同學的幫忙,一起討論、一起努力、一起去突破心中的疙瘩,回到現實面。指導教授說:「實驗室就是一個團隊,每個人雖然都做自己的研究,但是彼此會有相關,如果能夠互相幫忙,最後一定會事半功倍。」

研究後半段,大家已經了解我所做的東西,也比較清楚問題的核心點在哪,所以同學或學長常常會提供意見,幫助我釐清當下遇到的問題,這絕對比一開始自己摸索還快許多。因此,老師也鼓勵我們互相幫忙,今天學長幫學弟解決一個問題,搞不好哪天學弟也會幫忙學長發現一個想法,這樣實驗室的氣氛才會熱絡,感情才會好。

雖然現在已經畢業,慢慢離開學生的生活,我還是常常懷念這段歲月,還記得謝師宴那天,老師跟我們說:「研究只是一段過程,畢業證書只是象徵你們努力的成果,未來還有一段很長的路,有空的時候要常回來實驗室看看學弟或者學長。」這雖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話,但卻在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,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
很多事情,當下都不會懂,就像年少輕狂,總覺得心中的想法才是正確的,隨著歲月累積,才漸漸發現自身的不足。我很開心今天有這機會進入許大山老師的實驗室,向老師學習,和同學合作,最後完成一篇論文。我更感謝老師的悉心教誨,不厭其煩地指導我們,最後僅用這篇文章代表我心中最大的敬意,也希望更多同學能夠從這篇文章後得到不同的啟發,幫助研究工作更順利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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